老人在新桥街道养老服务照料中心活动室娱乐。郑文典 摄
春晖爱心养护院护理员陪老人做游戏。（受访方供图）
　　数据显示，截至2022年底，漳州市60周岁及以上老年户籍人口为101.5万，占总户籍人口的19.24%。预计今年年底，漳州将进入中度老龄化社会。
　　为满足快速增长的养老服务需求，漳州不断加快养老服务设施建设，逐年扩大养老机构床位供给。然而，不少养老机构存在着养老床位空置率高的问题。
　　一边是庞大的养老服务需求，一边是养老床位空置，如何破解这一局面？记者了解到，漳州正深入探索社区嵌入式养老、公建民营、医养结合等养老服务模式，让养老服务均衡化发展。
养老机构冷热不均
　　7月酷暑，走进位于芗城区的春晖爱心养护院，却能感受到一股清凉。27摄氏度的恒温室内，老人们在护理员的陪伴下做着小游戏。
　　“我是去年7月份入住的，现在已习惯这边的生活。”86岁的吴素娇喝着茶打开了话匣子。去年因走路摔倒，子女担心她一个人住在家里不安全，便将其送到春晖爱心养护院。起初吴素娇担心在养老机构住不习惯，来这边后，每天都能和桌友一起喝茶聊天做游戏，吴素娇便渐渐地喜欢上了这里。
　　春晖爱心养护院院长陈志红告诉记者，2017年，她放弃高薪工作，投入“夕阳红”行业，创办了这家民营养护院。养护院共设置300张床位，经过5年的用心经营，前来入住的老人越来越多，目前已有200名老人常住。
　　位于漳州市社会福利中心的老年养护院实行的是“公建民营”运营模式，老年养护用床达1011张。目前，中心住养老人共有530名，其中供养特困人员70名，自费老人460名。
　　据漳州市社会福利院院长谢俊波介绍，受前几年疫情影响，养老机构入住率有所降低，目前入住老年养护院的老人人数处于动态波动的状态，不过入住率基本维持在50%以上。
　　记者在走访中发现，除了漳州主城区几家养老机构颇受欢迎外，其他养老机构的生存环境并不乐观。例如位于龙海区榜山镇梧浦村的瑞竹岩大家庭养心苑共配备542张床位，入住只有8人，空置率超过90%；位于漳州高新区的加乐养老院配备156张床位，目前只有23人入住，空置率达85%……
　　记者从漳州市民政局获悉，漳州目前共有53家养老机构有收住老人，养老床位数达7757张，而收住的老人只有2396人，即养老机构空床率达69.1%。
空床率高的背后
　　在业内人士看来，漳州养老机构空床率高受制于诸多因素。
　　近年来，漳州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，加快补齐养老服务短板。据统计，漳州市各类养老床位总量已从“十二五”末的1.95万张提高至目前的3.8万张，每千名老年人拥有床位数从2012年的21.2张提高到2022年的37.62张。
　　养老床位大幅提高的同时，养老服务需求是否也相应提高了呢？针对该问题，2021年6月，漳州市民政局引进第三方评估机构，开展漳州市养老服务需求评估。调查结果显示，超过七成老年人表示不愿意入住养老机构。不愿入住养老机构的原因中，排名最靠前的是不愿离开熟悉的环境和生活上不自由。另外，经济上也是重要考量。值得关注的是，容易被人看不起和怕子女被人非议的个案百分比均超过了10%。
　　对此，陈志红表示深有感触。早在2017年她创办养护院之初，大多数闽南人还保留着传统的“养儿防老”观念，父母老了子女没法照顾，把他们送进养老院，就是不孝的行为，而老人们也会因此产生被抛弃的恐惧。
　　近年来，随着养老产业的发展，养老机构提供的服务越来越丰富，越来越多的老人在养老机构亲身体验后，更愿意选择住进养老机构安度晚年，社会对传统养老观念的固化思维才逐步被打破。
　　在谢俊波看来，漳州养老机构空床率高，最主要是受限于漳州的消费水平。当前，漳州老年人每月退休金普遍在两三千元，而目前漳州市面上的养老机构收费标准基本都高于3000元/月，这无形中给子女带来经济压力。
　　漳州市老年学会会长、闽南师范大学乡村振兴战略研究院执行院长黄耀明教授认为，一些养老机构大多地处城市郊区，位置偏远，养老机构郊区化使得老年人脱离了原有的生活圈，子女探望也不方便，这也是导致入住率低的原因之一。此外，一些养老机构的硬件设施和服务水平还有待提升。
多条腿走路破局
　　如何破解漳州养老机构养老床位空置率高难题？漳州正尝试多条腿走路。
　　临近中午，记者在漳州市芗城区禾康智慧养老中心看到，老人们正在三楼大厅一边看电视一边用餐，护工在一旁给失能的老人喂饭。据漳州市禾康智慧养老产业有限公司总经理刘珈宁介绍，目前入住这里的大多是失能失智的老人，他们有基础疾病，需要专业的看护照料。
　　禾康智慧养老中心地处闹市区，是由新桥街道养老服务照料中心升级改造成的社区嵌入式养老机构，老人们可以自主选择日托或者全托，实现养老服务只有“一碗热汤”的距离。
　　漳州市民政局养老科科长罗晓红说，目前漳州已投入使用的社区嵌入式养老机构共有3家。今年底，漳州还将建成3家社区嵌入式养老机构，让更多老人能够实现在“家门口”养老。
　　要破解养老床位空置率高的难题，提高养老机构的服务质量也至关重要。为此，漳州正积极探索公建民营的养老服务新模式。
　　罗晓红介绍，养老机构公建民营后，既可以保持公办养老机构的各种福利服务性质，又可以发挥民间组织的专业性，提高公建养老机构的利用率，提高其服务质量和水平，使公办养老机构去行政化，提高资源配置和管理效率。
　　作为第二批国家级医养结合试点单位、省医养结合综合试点地区，漳州还在医养结合方面进行了深度探索，鼓励养老服务机构交由医疗机构运营管理，提高医养一体化服务水平。同时，推进农村幸福院和民办养老服务机构按照就近便利原则，与医疗机构签订服务协议，提高为老年人服务的承接力和辐射力。在政策上，对符合条件的医养结合机构实施以奖代补的评估方式，并加大资金补助和医保支持，完善了医养结合工作激励政策，进一步提升全市医养结合服务水平。
　　“长护险作为国家应对老龄化社会而尝试创建的新型保障制度，目前已经在国内多个城市试点，这将进一步减轻失能老人入住养老机构的经济负担。”陈志红呼吁，扩大长护险试点范围普及，让更多失能老人有条件入住养老机构，实现老有所养。（记者 黄小英 通讯员 龚迁 林莉娟）